万金娘子

第443章 真相

第443章 真相
  “酒坊的伙计们是这样说的。”候继心急火燎的就要找曾大夫,魏峥伸手,一个眼神阻止。

  惊雷滚过。

  照得屋内亮若白昼。

  也照亮魏峥那张惨白的脸。

  候继已然察觉出不对,他上前两步,扶起魏峥,才发现他的额前、脸上、脖子全是细密的冷汗。候继心道不好,眼瞅着下午还好,怎么到了傍晚侯爷又发起高热来?

  定是温小娘子处理伤口没轻没重害的!

  如果真按魏峥所设想,从前一切看似毫无根据的事情突然变得顺理成章起来。

  记忆伴着这清冷的长风呼啸而来。

  比如,初见时温婉以及温家人的震惊。

  比如,两个孩子同时巧合的抓阄选中他取的乳名。

  比如,餐桌上陈妈给他的食物总是有意无意避开虾蟹等发物。

  比如,温静那一句他是否是她的姐夫。

  还有——

  昨天掉下悬崖时,温婉那句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他。

  当真是因为当时没有旁的人可以托付吗?
  不对。

  眼睛骗不了人,温婉那时明显存了死志,她将孩子托付给他,是因为她对他完全信任,比这世上别的任何人都要信任。

  这份信任出自哪里?

  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师兄?
  不对。

  这一切太巧合了。

  巧合到一切散落的线索只能拼出唯一的答案。

  ——他就是温家那位倒霉姑爷!

  可这些都是猜想,魏峥从不喜欢似是而非,他需要最关键的证据,能够将整个案子串联起来。

  候继的眼睛略带恐慌,他想要去扶住魏峥,可魏峥竟站也站不稳,他额前的汗水滚滚而下,一张嘴唇毫无血色,整个人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
  “侯爷,你到底怎么了?”

  “去…去…找个绣娘来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远处细密的雨珠开始由远及近的砸在屋檐上,雨势越来越大,夹杂着闷雷滚过,叫人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候继望着外面的天色,这个时辰,又下着大雨,城内店铺只怕已经关门。

  魏峥的声音逐渐狰狞。

  “去!现在!立刻!马上!”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这场雨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
  次日竟然天朗气清,霞光万丈,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

  但…整个播州城,一夜之间气温骤降,滴水成冰。

  “温二小姐…见过这个荷包吗?”

  平日里,照例最先出门的不是温婉和红梅,而是温静。

  这一日,她按照往常惯例,吃了早饭便去巷子那头的伙伴玩耍,冷不丁看见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红檀木华盖马车,四角包着黄铜雕花,右侧角上悬有风铃。

  此时,一双好看的手从车帘探出,手上挂着一个青竹图案的荷包,上面的红惠悬有小巧圆润的珍珠。

  温静认出这是魏峥的声音。

  她便乖巧的停下,定睛看着这悬着的荷包。

  小姑娘人不大,心眼却多,跟她阿姐一样钻钱眼里,“侯爷,您问这个做什么?”

  这不是阿姐的荷包吗?
  魏峥愣了愣,顺手掏出一张一百的银票递过去,“封口费。”

  温静笑嘻嘻收下后知无不言。

  侯爷可真好。    跟姐夫一样好。

  姐夫也经常给她零花用。

  “这个荷包是我阿姐的!侯爷从何处拾得?”

  魏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温静丝毫不察那人手背上迭起的青筋,只一门心思的迭好她的零花钱,嗯,得揣好了,否则又被娘一窝端。

  “你看清楚了?”

  温静抬眸,仔细盯着那荷包,语气十分笃定:“这就是我阿姐的荷包!这上面的竹叶都是两片扎堆,没人会这么绣花!”

  是。

  只除了他的母亲魏国公夫人。

  也就是说,他昏迷时遗失的遗物荷包,在温婉手里!

  证据还缺什么。

  缺赵恒的路引。

  否则温家人绝不会将他当成赵恒!

  魏峥撩开车帘一角,看见温静手里拿着那竹蜻蜓。

  红色的翅膀分外显眼,正是他送给昭昭那一支。

  魏峥的心,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。

  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生疼。

  温婉心里从来没有他。

  从头到尾,她对他只有欺骗和利用。

  他想要破开她的心,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做成的,才能这般无情残酷。

  温静见马车内的魏峥半晌不说话,她走近,敲敲马车,“侯爷,阿姐说你昨日为救她而受伤,我们全家都很感激。爹爹说等阿姐病好以后,要重重谢你——”

  车帘后那人沉默片刻。

  “她生病了?”

  “着凉受寒。大夫说吃几服药就能下床。”

  那一夜雨大,两个人在丛林里淋了半夜雨,她的腿上又有伤口,回家后怎能不大病一场?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

  温静一愣,什么叫“那就好”?
  温静看着那人和马车渐渐消失在巷子内,总觉得今天这魏大人好生奇怪,不过小孩心里不藏事,瞬间将这事抛在脑后找朋友玩耍。

  只是片刻这巷子里传来一阵骚动,几十位披甲持锐的士兵闯入温宅,领头的正是那位赵小将军。

  “温家酒坊温婉涉嫌元家五郎元启命案,需带走调查!温宅等人不得随意出入!谁敢离开温宅半步,视作同犯处置!”

  温婉此时刚喝了药,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,冷不丁被人从床上拖拽下来,她双腿难支,走出房门却看见全家人被拦在两侧,便宜爹和柳依依两人着急上火,“姑娘!衙门说你涉嫌杀害元五郎,要抓你下大狱!你快跟他们解释,你不是凶手!”

  温婉迷迷糊糊看见领头的赵恒,衙门?

  就算此事东窗事发,也不该是赵恒派人来抓。

  更不要提,军士们胡乱闯入房间,将一个个大箱子抬出来堆在院内贴上封条。

  砰。

  一声脆响。

  台阶处的花盆被踢开,泥土散落一地。

  乳娘和陈妈抱着昭昭和珲哥儿,两个孩子似乎感应到不安,止不住嚎啕大哭。

  这哪儿是查案,分明是抄家来了——

  赵恒朝她一拱手,“温掌柜,请吧。别叫我难做。”

  “此事定有误会。”温婉并未挣扎,任凭士兵为其套上枷锁,枷锁重达二三十斤,温婉承受不住,摇摇欲坠,勉强站稳,“我要见侯爷。”

  “侯爷说他自会来寻温掌柜。现在还请温掌柜配合查案。”

  温婉无法挣扎,“我配合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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